La Tristesse

東坡黃州時期的月夜情懷

承筆者在前一份報告中指出，東坡之月夜詞，除了可以看到東坡一貫關心的時間面向之外，並能藉此一覽其心境之轉變；而東坡黃州時期的月夜詞，則多展現其心境變化的面向。因此，在這篇文章中，筆者將透過對〈西江月˙黃州中秋〉、〈西江月〉（照野瀰瀰）、〈念奴嬌˙中秋〉、以及〈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四闋詞進行分析，來檢視東坡在此一時期的心境。

假使我們離開編年排序的方式，則此四闋詞之詞情，約可略分為兩類，分別是曠達的閒情與孤寂的愁苦，而歸屬前類者，則應屬〈西江月〉（照野瀰瀰）與〈念奴嬌˙中秋〉二詞。從〈西江月〉的詞前小序我們可以窺其一二：其言「酒醉，乘月至一溪橋上，解鞍曲肱，醉臥少休」，彷彿顯現出東坡此時的心境，實與天地自然之間，有所感通冥合，以致於似是視天地自然為居所，而無處不可安睡。我們若從加斯東˙巴舍拉（Gaston Bachelard）在《空間詩學》中所提及之觀點檢視，則這樣廣闊浩瀚的景致，應將引發內心產生一種相應和的私密的浩瀚感，進而相互感通，而生成主體內心的孤寂感。[1]然而，此一觀點恰與東坡此詞狀況相反，原因在於，東坡此時內心的主體意識不再是只緊扣在私我的個人世界，而是將自我回歸到自然，體現一種自我與自然實是一物，或者說，自我是自然的一部份，因此無須再做分野的心態。所以，在這樣的心境下，東坡目之所視，耳之所聞，皆不能使得他因天地之遼闊而感到寂寞孤獨，反而因與自然息氣相通，並將自己的精神融合於廣大的天地，而感覺到一片祥和、寧靜。故詞中所寫，盡顯一派清和淡雅之感，而半點不帶愁悶之氣：月光「照野彌彌淺浪」，但映現的，已不再是一如前人傳統中「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愁情；粼粼波月，只添夜景幾分清爽，而惜月之情，更使東坡言「莫教踏碎瓊瑤」。整闋詞幽幽淡淡，彷彿所有的動作都凝止在一種恍惚的朦朧之中，而展現東坡流連於山水之中的閒情逸趣，以及醉臥於芳草之間的泰然自若。

　　相似的情懷在〈念奴嬌˙中秋〉中則得到了更深刻的發展：比較東坡同樣是在中秋所寫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則此二闋詞所展現的情懷顯然是截然不同的；東坡此時的心情已不再糾結在人間情懷之內，轉而投奔大化自然的懷抱。〈水調歌頭〉中的月光似乎只映照出東坡一人的孤獨，但〈念奴嬌〉裡的月光，卻廣照一片天地，「冷浸一天秋碧」，而不再只是唯一的自我。然其實不論何時，月光都在夜裡映照著天地萬物，是月獨照我或月明萬物，都只是我之主觀意識下的投射與認定而已。因此東坡在這闋詞中，實已捨棄對於主體自我的意識執念，將自己回歸到蒼冥大化之間。所以〈水調歌頭〉中的「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在〈念奴嬌〉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玉宇瓊樓，乘鸞來去，人在清涼國」；在這裡，原本同樣是中秋的寒意，從逼人刺骨的令人擔慮害怕，轉而走向清靈舒爽的清涼之感，顯示出東坡對於仙界之概念，已發生了轉變，不再是冰冷孤獨的一人之境。而下片中「便欲乘風，翻然歸去，何用騎鵬翼」一句，則透露了這層轉變的意義，即是東坡體悟冥合自然的脈動，將仙界拉回人世，產生人間即是天堂的感悟。故不管是登仙界或遨遊天地實不需仰賴外物，只要精神離開塵世的凡念，離開對於事物表象的執著，便能乘風遨遊於天地之間，無入而不自得。

 　　這是篇過期兼拖稿很久的文章。

 　　專輯出了之後一直很忙，沒什麼空寫東西，所以只好一直放著，直到最近事情都告了一個段落，才斷斷續續地把這些東西補完。文章一樣是充滿了自己個人的猜測、觀感、詮釋，所以如果冒犯到特定樂迷的心，還請見諒。當然，有任何資訊，一樣歡迎替我補充。

 　　老實說，其實這張在無非龍戰之後的專輯，多少有一點點讓我覺得不那麼精彩：可能是因為鬼毛浩老師的關係，總讓我在曲子之中，期待聽到更多的變化，但結果總是不盡如人意。當然，這也不能說是誰的錯，畢竟變化跟改變都需要時間，總不能要求預定好出的專輯，已經定案的曲子馬上就有轉變吧。所以這拖稿的時間，也給了我很好的緩衝，讓我能比較回到不那麼高的期待，去重新看待這張專輯。而上次按照創作者的方式讓我覺得滿好的，所以這次也打算用這個分類方式，作為檢視專輯的角度。

阿輪

　　網誌近來很少更新，但其實有很多事情想說：關於最近演完的《忘卻詩》，關於剛結束的畢業典禮，關於剛說過的畢業生致詞，關於一直積欠的樂評等等。然而，總覺得有些疲倦，也有些厭倦了。對著電腦銀幕不斷地鍵入字元的過程，已使我感覺到厭煩，而且無力。想著還沒有寫完的五份報告，還沒有看完的參考用書，心情，就不免低沉了下去。再加上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一些情緒，更使我企求一份放空的舒懶。
　　但總是不可能達到的，只好一直在憂慮中徘徊，儘可能地振作起精神，然後勉勵自己去完成更多的事務。

　　希望期末考結束後，我能夠把這些事情一一寫清楚，交代完畢，否則真是愧對這些記憶。　　

因為想妳

世界就歪了一邊
過多的思念沉積在
夜的邊緣
兀自輾轉難眠

風鈴莽撞的將夜叫醒
彷彿妳的笑聲
在峽谷的對岸迴盪
穿過高海拔的箭竹林
震落沁涼的露珠
濕透，夢的殘片

月光自夢境悄悄
上了床，特別亮
我的影子
被擠得好薄好薄
以致，無法
緊緊的抱住妳

我沉甸的喘息
支頤不起厚重的夜
讓剩餘的星暉
傾瀉成一床絲被
好蓋在妳危顫的小小胸巒
起起伏伏的稜線
參差著，水鹿舔舐的痕跡

　　專輯出了快一星期，但是適逢期中考大魔頭降臨，實在是沒什麼空寫，拖到現在才勉強擠出一點時間寫這些東西，真是令人感到哀傷。不過這次主力應該不是放在樂曲的聽感、想像詮釋，而是集中在編曲者上，然後才在編曲者之後略微談一下曲目的狀態。因此，此中包括了許多個人偏好的意見，如果冒犯到特定樂迷的心，還請見諒。當然，有任何資訊，歡迎替我補充。

　　無非可能終於良心發現，或者發現業績實在太差，在黑暗了這麼久之後，終於回到比較能令人接受的水平。雖然離全盛時期還是相距太遠，但這張專輯，至少令收藏的樂迷比較不會為荷包的失血而覺得那麼痛苦了。由於誠如版友們所言，這張專輯鬼毛浩老師幹掉黃建秦老師成為無非新寵，所以這次想按照編曲老師的分類法，從鬼毛浩老師起，一個一個地來談談這張專輯中每個老師出現的風貌。

 ◎鬼毛浩
　　這張專輯很大的成功之處，我想多半與鬼毛浩老師寫的諸多曲子受到歡迎不無關係。誠如官方討論區szdxc17版友所言，鬼毛浩老師的編曲相對於以往其他老師，較為自由而不受到以往ABBA，或者ABAB的形式所拘束，這對於霹靂長期以來定型的配樂狀況，實是一大好事，能夠刺激其他老師在編曲上思考著在有限時間的曲目中如何做出變化，也更接近我們往常理解下的配樂形式。不過這個特色在某個層面上來說，也許也是鬼毛浩老師未來需要面對的問題：原因之一是因為霹靂很少有一次把整個片段演完的狀況，所以曲子一旦不如ABAB或ABBA能夠在短時間內重複完半輪，呈現大致的樂曲變化，就顯得可惜了。另外的另外一個隱憂是，我自己覺得部分這次收錄的幾首曲子中，在非典型的編曲型制下，有點失焦，或者說主體性不夠明確的現象。我個人發生的情況是，聽到中段忘了前段，或者很難想起曲子中的主要旋律。我想這部份，也許是肇因於在較為變化的曲勢中，主題（Main Theme）不夠集中的關係。但總體而言，鬼毛浩老師的曲子很令人喜愛，而未來的進步也令人期待。

02. 夜神泣(夜神)

06. 闇夜降臨(夜神武戲)
　　這兩首當作組曲來看是很有趣的作品。角色曲的部分主樂器為嗩吶，為武戲曲作了一個很巧妙的暗示設定，所以進入武戲曲的時候自然覺得嗩吶是很貼合的樂器。角色曲笛聲與嗩吶的兩階段旋律，也很貼切地表達出角色的不穩定（相信天者，又懷疑他隱瞞事情）的性格。角色曲的Ｃ段有些可惜，比較清亮的笛聲音色並不是很好，電子高頻略嫌刺耳，而且Mi的音高不到點，掉了一點點，是我覺得這首曲子比較可惜的部分。值得注意的是，這首曲子收尾時將諸多樂器一起混搭的大合奏形式後來也曾在其他曲目中出現。武戲曲則較無突出，但仍屬佳作。

07. 英雄淚垂(天刀二胡悲曲)

　　這首曲子實在是滿好聽的，編曲上也很完整，情感也一層一層地推進，有空山中獨自一人拉胡琴，看著煙霧飄過，想起人間往事的感覺。我覺得唯一可惜的部分大概就是上面曾經說到的合奏的形式，在這首曲子裡反而變成缺憾之處。一分五十開始，左聲道一把笛子，右聲道一把笛子，主調有胡琴，兩分後加入重鼓。在這麼多樂器的狀況下，很容易拉走聽者的注意力，而忘記主調。此外，拉長音的時候也會互相干擾，而影響主調的情緒。排除這問題，這首真的是滿好的曲子。

08. 人間道場(劍子情境曲)

這首很有意思，我不是很確定以前有沒有這樣的情形過，但這首是我印象中少見層次這麼多，而且還是一個一個疊上去的曲子。容我稍微算一下給各位看官看（我只算有一直存在的部分當作一層）：開場是大提琴的低音（一），然後佐以小提琴（二）、笛聲加鐘聲（三）；第二次重複小提琴主調部分並變奏，加上沙鈴與打擊（四）；第三次重複小提琴主調不變奏，加上鼓（五），並加上小空靈音效（六），然後大提琴開始具動態變化，不再是長音；笛聲進入（七），疊在前面樂器上成為主旋律；撥弦樂器（八）進入，疊在前面樂器上變成主調；嗩吶進入（九），疊在所有樂器上變成主調；然後一口氣抽掉剩比較輕的五層（小提琴、沙鈴、空靈音效、笛聲、鐘）。我很少看到這樣構成的配樂，在霹靂諸配樂中，也沒有特別印象曾有過，所以是還滿驚豔的。透過上面兩首曲子，我猜想這可能是鬼毛浩老師愛用的方式也說不定。曲子迴盪在低迴陰鬱的情緒中，一層一層的配器像是回憶裡的語言、畫面一次又一次的放大重現，很貼合劍子當時的心情。但這首的嗩吶聲音不是很穩定，在Re與Mi兩音的音準特別容易飄掉，讓人不是很舒服，是滿可惜的地方。鬼毛老師在音源的選擇上還有進步空間，因為除了這裡以外，〈風送寒梅〉中一分左右的笛音拉長收尾也有這問題；我自己覺得不可能是故意的，因為讓音準飄掉太奇怪了，沒道理。

09. 陰月祭壇(陰月祭壇)

印象不很深，應該只用過一次？這首的問題我留到後面談〈寒鴉泣血〉時再談。

11. 風送寒梅(極道先生武戲)

When will he call me?
When will it ring?
Sometimes I think my sanity is hanging by a shoestring!
When will he call me?
How long is soon?
Should I check my watch, my calendar, or phases of the moon?

And he doesn't have to call me, he can e-mail me or text me.
But all this hanging by the phone has really vexed me.
I checked my messages, you know how it affects me.
Cuz finding nothing in my inbox really wrecks me.

When will he call me?
Ooh-ah-ah-ah.
When will he call me?
When will he call me?
Should I check my watch, my calendar or phases of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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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灰濛一片；氣象預報說降雨機率六十％，氣溫十五到十八度之間。

　　也許正應和著自己的肉體與心靈。

　　心情低落了好些時間，勉強著自己打起精神，卻始終難以跨過這莫名的情緒；夜裡總是睡的不安穩，不斷地穿梭在各種夢境之間，然後醒來，然後再沉入另一個夢裡。多半處於逃亡的狀態：好比昨夜的夢，看見許許多多的幽靈在身邊盤旋，企圖拉扯著在江上漂泊的我，往另外一個世界而去；靈體的臉雖然朦朧，但那令人恐懼的氣息，卻直逼人心。我驚醒，並發現自己在清冷的凌晨，冒出一身冷汗。

　　昏沈的睡意仍在，只是意識即便還未能運轉，卻已經憶起了昨夜Ｓ對我說的一番話：

　　大概是我太苛刻地要求高中生了，總以為前幾天放在報紙上的那兩篇聯考作文（中英文）範例，實在不太能符合我的評準。但想想，其實我高中寫出來的東西，大概也就這個層級而已吧。

　　大學四年，雖然一直覺得自己沒什麼長進，但真的要說的話，我想那成長，是在不自覺中，一點一滴地累積起來的。所以雖然總以為用同樣的標準在評判別人的作品，但其實，那準則其實是隨著時間的流動，逐漸地漂移。回頭看看自己高中時期的詩作，真是荒謬而可笑，那時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使致於自己覺得能夠稱的上是個寫詩的人，而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心態，去批評他人作品中，如何如何地不是；在作品落榜的時候，又是如何孤芳自賞地以為，是評審們不瞭解我的詩？

　　啊，真是太年輕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宇宙外，也還有無數個可能世界的存在。看看前行大師們的少年得志，應該要感覺到自我的渺小；看到同輩才俊的成功，也應體悟到自己還趕不及他人。可惜我那顧影自憐的水仙性格總讓我忘記這層體悟，唯獨那四年訓練下不斷尋找反例的能力，還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我要官腔而圓融。

　　但總有些時候，其實還是會覺得，自己，是有足夠的高度，去評判作品的優劣的。比如這學期修習的課程中，需要在網路上，給其他同學的創作反餽。好巧不巧，連續上傳的幾篇作品，都是以詩為創作體材。除了Ｓ的詩，同儕之間，其實很少能有互相交流的機會，因此我抱持一種雀躍的心情點選上傳的檔案，想藉此瞭解在我孤芳自賞的同時——不論是同輩或晚輩——，新世代的詩，已經走到了什麼樣的高度，以好好反省自己。

　　然而終究有些失落。如果不是我自己眼光與偏好的問題，那麼那些作品便都算不上不好，但，就是少了些滋味。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予他們意見的回饋，如何指出哪裡是需要修改的地方，只能淡淡地看著這些詩作，然後不知所措。

　　上個星期外甥女（？）來我家作客，那天晚上帶她去龍山寺拜拜，並順便去看艋舺的拍片現場，也就是剝皮寮。自己的相機送去美國給老姐用了，所以就用了她的相機，隨手拍了幾張照片。

龍山寺大門。之前好像拍過類似的照片，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個人很喜歡這種整體結構中有部分被光影染色的景致。強化了對比，然後又依照個人重口味的愛好稍微調的黃一點。圖騰的美為這張照片加了很多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