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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輯出了快一星期,但是適逢期中考大魔頭降臨,實在是沒什麼空寫,拖到現在才勉強擠出一點時間寫這些東西,真是令人感到哀傷。不過這次主力應該不是放在樂曲的聽感、想像詮釋,而是集中在編曲者上,然後才在編曲者之後略微談一下曲目的狀態。因此,此中包括了許多個人偏好的意見,如果冒犯到特定樂迷的心,還請見諒。當然,有任何資訊,歡迎替我補充。

  無非可能終於良心發現,或者發現業績實在太差,在黑暗了這麼久之後,終於回到比較能令人接受的水平。雖然離全盛時期還是相距太遠,但這張專輯,至少令收藏的樂迷比較不會為荷包的失血而覺得那麼痛苦了。由於誠如版友們所言,這張專輯鬼毛浩老師幹掉黃建秦老師成為無非新寵,所以這次想按照編曲老師的分類法,從鬼毛浩老師起,一個一個地來談談這張專輯中每個老師出現的風貌。

 鬼毛浩
  這張專輯很大的成功之處,我想多半與鬼毛浩老師寫的諸多曲子受到歡迎不無關係。誠如官方討論區szdxc17版友所言,鬼毛浩老師的編曲相對於以往其他老師,較為自由而不受到以往ABBA,或者ABAB的形式所拘束,這對於霹靂長期以來定型的配樂狀況,實是一大好事,能夠刺激其他老師在編曲上思考著在有限時間的曲目中如何做出變化,也更接近我們往常理解下的配樂形式。不過這個特色在某個層面上來說,也許也是鬼毛浩老師未來需要面對的問題:原因之一是因為霹靂很少有一次把整個片段演完的狀況,所以曲子一旦不如ABABABBA能夠在短時間內重複完半輪,呈現大致的樂曲變化,就顯得可惜了。另外的另外一個隱憂是,我自己覺得部分這次收錄的幾首曲子中,在非典型的編曲型制下,有點失焦,或者說主體性不夠明確的現象。我個人發生的情況是,聽到中段忘了前段,或者很難想起曲子中的主要旋律。我想這部份,也許是肇因於在較為變化的曲勢中,主題(Main Theme)不夠集中的關係。但總體而言,鬼毛浩老師的曲子很令人喜愛,而未來的進步也令人期待。

02. 夜神泣(夜神)

06. 闇夜降臨(夜神武戲)
  這兩首當作組曲來看是很有趣的作品。角色曲的部分主樂器為嗩吶,為武戲曲作了一個很巧妙的暗示設定,所以進入武戲曲的時候自然覺得嗩吶是很貼合的樂器。角色曲笛聲與嗩吶的兩階段旋律,也很貼切地表達出角色的不穩定(相信天者,又懷疑他隱瞞事情)的性格。角色曲的C段有些可惜,比較清亮的笛聲音色並不是很好,電子高頻略嫌刺耳,而且Mi的音高不到點,掉了一點點,是我覺得這首曲子比較可惜的部分。值得注意的是,這首曲子收尾時將諸多樂器一起混搭的大合奏形式後來也曾在其他曲目中出現。武戲曲則較無突出,但仍屬佳作。

07. 英雄淚垂(天刀二胡悲曲)

  這首曲子實在是滿好聽的,編曲上也很完整,情感也一層一層地推進,有空山中獨自一人拉胡琴,看著煙霧飄過,想起人間往事的感覺。我覺得唯一可惜的部分大概就是上面曾經說到的合奏的形式,在這首曲子裡反而變成缺憾之處。一分五十開始,左聲道一把笛子,右聲道一把笛子,主調有胡琴,兩分後加入重鼓。在這麼多樂器的狀況下,很容易拉走聽者的注意力,而忘記主調。此外,拉長音的時候也會互相干擾,而影響主調的情緒。排除這問題,這首真的是滿好的曲子。

08. 人間道場(劍子情境曲)

這首很有意思,我不是很確定以前有沒有這樣的情形過,但這首是我印象中少見層次這麼多,而且還是一個一個疊上去的曲子。容我稍微算一下給各位看官看(我只算有一直存在的部分當作一層):開場是大提琴的低音(一),然後佐以小提琴(二)、笛聲加鐘聲(三);第二次重複小提琴主調部分並變奏,加上沙鈴與打擊(四);第三次重複小提琴主調不變奏,加上鼓(五),並加上小空靈音效(六),然後大提琴開始具動態變化,不再是長音;笛聲進入(七),疊在前面樂器上成為主旋律;撥弦樂器(八)進入,疊在前面樂器上變成主調;嗩吶進入(九),疊在所有樂器上變成主調;然後一口氣抽掉剩比較輕的五層(小提琴、沙鈴、空靈音效、笛聲、鐘)。我很少看到這樣構成的配樂,在霹靂諸配樂中,也沒有特別印象曾有過,所以是還滿驚豔的。透過上面兩首曲子,我猜想這可能是鬼毛浩老師愛用的方式也說不定。曲子迴盪在低迴陰鬱的情緒中,一層一層的配器像是回憶裡的語言、畫面一次又一次的放大重現,很貼合劍子當時的心情。但這首的嗩吶聲音不是很穩定,在ReMi兩音的音準特別容易飄掉,讓人不是很舒服,是滿可惜的地方。鬼毛老師在音源的選擇上還有進步空間,因為除了這裡以外,〈風送寒梅〉中一分左右的笛音拉長收尾也有這問題;我自己覺得不可能是故意的,因為讓音準飄掉太奇怪了,沒道理。

09. 陰月祭壇(陰月祭壇)

印象不很深,應該只用過一次?這首的問題我留到後面談〈寒鴉泣血〉時再談。

11. 風送寒梅(極道先生武戲)

很氣質的武戲曲?可能是要配合角色形象的關係,相較於輪姐也是用笛聲的武戲曲,這首顯然比較不那麼慷慨激昂。這首在收尾的時候又回到鬼毛老師前面慣用的手法,然後多加入了嗩吶作激昂收……我除了猜想鬼毛老師可能很愛嗩吶以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答案為什麼這裡要放嗩吶了。我想這多少是上一篇分享文中,有版友覺得很吵的原因之一,其實整張專輯到現在已經有四首曲子出現嗩吶,加上後面〈怒龍斷江〉那個很慘的小號(?)在高音的時候扁的像嗩吶,然後〈滅度三宗〉也是嗩吶曲,以及黃建秦老師也有兩首用到嗩吶,這張還真是嗩吶大集合。

12. 寒鴉泣血 (血鴉山)

這首在氛圍上營造的極好,確實很有陰森、詭譎不明空間的感覺。前面曾說〈陰月祭壇〉的問題要留到這裡來談,想講的就是這兩首曲子,感覺情境曲的特色比較濃厚,就比較沒有「祭壇」或「血鴉山」這樣特定要求的標記特質。我想這也許不是鬼毛老師問題,反而是因為情境曲被定位成特定場景,所以會無法完整捕捉到特定場景需要的質感連結。好比〈寒鴉泣血〉這曲,對我而言,即便是用在會使人產生懸疑感的山洞場景裡也是很合適的。

16. 怒龍斷江(醉飲黃龍武曲)

如果把開頭進場的鼓聲段落當作A 段的話,粗糙地分,這是一首ABAB的型態的曲子,但中間第二次的A 段反覆進行了很多次的疊加新的旋律變化,又使其無法這般簡易地被歸類。這首曲子實言之,是滿熱血又好聽的,然而承前所述,這首歌大概很難在劇中完整播放,給人完整的印象,但中間那樣的變化卻又是尾段回到主旋律收尾的必要情感鋪陳,所以就劇情考量上,並不是很合適。寫到這裡,我自己覺得鬼毛老師在寫曲子的時候是以一個很完整的曲子概念在進行譜寫的,他不見得真的意識到了曲子的屬性是配樂,而用途是在霹靂這樣場景剪接快速的劇集上,反而是比較像一張演奏、創作專輯裡的一首曲目。

19. 逆吾非道 (滅境三宗)

相當有氣勢的一首曲子,邪氛濃厚,我甚至因此覺得逆無非道根本因此不用寫新的曲子當作武戲曲了,這首就相當足夠了。只是放在專輯的最後一首,感覺意猶未盡啊。

 石恩明
  石恩明老師在這張專輯中收錄的都是抒情曲,再加上之前這麼長久的創作經驗,所以其實滿難出錯的(笑)。所以大概只能不太深刻地淺淺地說一說自己的感想吧。不過我自己覺得,這幾首曲子因為都比較簡單,然後距離這幾個角色出場的時間都還算近,所以畫面被鎖死在劇集的印象上面,反而比較難有深入的想像空間了。

01. 龍嘯九天(嘯龍居)

輕鬆小品,很有一家和樂融融的氣氛,取了個這麼雄壯的名字,反而怪了。

05. 寒梅風悅(極道先生)
  這首的笛音在幾個小轉音上面不是那麼舒服,有點可惜。曲子比較滄桑,恐怕是極道先生入世之後,就不能在維持那樣一派幽然的心情了吧。


13. 不世狂人(南風不競)

  我為什麼從音樂裡看到的是農村景象呢?有老農夫在大中午日頭正盛的時候,還在田裡工作的辛勞,也有年老的太太為他帶來中飯,兩人在樹下乘涼,享受一段寧靜的片刻,然後再繼續工作之後,一同在落日中回家的溫馨感。但是南風不競……這角色?暫時無法跟角色連結的曲子,但也屬不錯的小品。

 張乃仁
17.
刀龍古窟(刀龍古窟)
  既然張乃仁老師只有一首,前面也就沒什麼按頭話好寫了。這首的屬性不明,甚至連在哪裡出現的我都沒印象,形式上也比較接近一整首演奏曲的感覺。但曲子本身好聽,有日換星移,蒼茫中的流浪感,彷彿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找不到歸屬的家,或者一個人迫於無奈,必須離開自己的家鄉,四處漂泊。

 黃建秦
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把黃建秦留到最後才來談,他的曲目數好歹是這張專輯中第二多的,如果按照曲目多寡好像應該放在鬼毛老師後面。我猜想一定很多人會覺得八成是因為不才我很討厭他,所以也就把他放到最後一名。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我多半是就事論事,所以好的我會稱讚,不好的,我也不會放過。在這張專輯中,其實多少可以感覺得到黃建秦多少有比之前好一點,但是還不夠好:音色的選用上一直是很大的缺失,但除非他有錢可以砸,不然好像很難期待會有什麼改變。另外力度變化也是很有問題的一部份,他太喜歡把很多線都開到很強,結果整首歌聽起來除了吵以外,很難有因細部上力度的不同而產生的情感變化。但不能否認的是,黃建秦很努力地在編曲上下功夫,希望有所突破,我至少在〈梵天〉跟〈殘軀飲寒風〉中,聽見他的努力。

03. 江山 (龍戰八荒第二片頭曲)

不是把每個聲線都推到滿就是氣勢宏偉啊……我只覺得每個聲線都在搶戲份,根本不知道誰想幹嘛……小提琴一直呈現斷裂的演奏法真是可怕:斷有斷的效果,但整首都這樣只會使得曲子零碎而不成整體。而且其他樂器也幾乎都是這樣的型態,整首曲子不想分崩離析都很難……因為根本找不到可以撐住整體旋律的基底。然後其實謝子擎聲音的質還不錯,只是多少因為詞本身就不是站在台語使用上寫的,所以唱成那樣也真是苦了他,再加上最後那個像是和聲唱法的旋律收尾,根本就不是接近流行歌
曲型態的片頭曲應該出現的,或者至少不該在中段第一次副歌就出現。這些種種問題湊在一起,這首歌實在是很難討喜……

04. 梵天(新一頁書) 
  前面中國古典氣氛營造的還滿好的,真的是非常傳統的中國式樂曲感。但是中段過橋過去後可謂後繼無力……我不是不同意先小收作二次鋪陳,然後再繼續回到第一段的強尾收場,但是第二段的東西顯然鋪陳不足,也抬不起來後面的情緒,那麼第一次弱收鋪陳的目的就不見了。鑼鼓喧天的大場面氣勢感做到了,但後面一直發展不了東西,毫無新意,以致於曲子後半都很像為了拖秒數而做出來的不肯結束的片段……我覺得真的很可惜,如果好好作,這首就算他失去配樂的精神,但仍可以是很好的獨立曲目。

10. 刑無錯 (擎羊殿)
  我想問編曲人自己都沒有發現喝哈慢拍了嘛?那個慢了十六分之一秒的東西讓我很想砸電腦。類似地,喔喔阿阿硬生生的斷掉實在是非常乾,真的就完全是罐頭音效放上去就結束的感覺。如果把這愚蠢的錯誤抽掉,其實這首曲子還不錯,節奏明快,不太複雜,是不錯的小品,很符合刑無錯那個一板一眼,沒有討價還價空間的情緒場景。

14. 殘軀飲寒風(醉飲黃龍壯烈曲)
  這首應該是黃建秦這張專輯中最好的作品吧。在〈江山〉中斷的亂七八糟的小提琴在這裡卻是恰如其份啊!進入到B 段以小提琴作襯底的段落時,雖然有別人的影子(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來,但我確信曾經在別的地方聽過這個類似的手法),但整體是令人驚豔的。小提琴在這裡是相當於(回憶的)色彩,幫角色在原有法國號的悲壯上,增添更深的廣度,有如星辰突然間在渾沌中被抬升出來,而一個人就從黑洞中看見世界的瑰麗,明白宇宙的美好壯闊。這裡真的是很漂亮的橋段,唯一的缺陷就是幾乎從頭不變力度大小的鼓聲在這裡干擾了小提琴一出場應有的純淨。橋段之外的缺陷則是個人私心覺得結尾重複太多次的鼓聲,很像在騙秒數……其實就像〈御天荒神〉一樣短短的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15. 修羅傳說(阿修羅傳說)

這首論瑕疵是最少的,除了同樣的片段重複太多次稍微無聊以外,整體是很不錯的。崇高的感覺有做出來,不可侵犯的神秘性也有,要是能在旋律上更有變創,應該會是更好的曲子。

18. 回首河山(太君治情境曲)

老毛病,又把重音底推的那麼前面,實在是很煞風景。法國號跟鼓都太搶戲份了,會干擾到主旋律的氣氛營造;主旋律的回聲也許不要每個都有比較好,不然前後旋律流動的時候也會互相干擾,不是很好。然後法國號偶爾有慢了一點的感覺。但這首整體很不錯,滄桑地面對國土,思索者自己的未來何去何從,人生彷彿飄渺無依,也無可歸之處。一種零落的身世之感油然而生。

  大體而言大概就是如此吧,說是不會著墨太多在曲子上,還是寫了不少。比起過去一段日子,無非這張專輯,真是好上太多,但要回到往日的水準,恐怕還有很多地方是需要努力的。但我不禁開始擔心起精選下一張的銷售會如何:兩張相距不過一個月,這樣戲迷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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